【空】我不再爱这个世界了（六）

“老哥，你在干嘛呀？”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“往前开啊。”

“前面就是稻妻喽。”

荧在桅杆旁，看着近在目前的陆地。

稻妻，海岛。

荧不喜欢这里。

但，至少他们没有派人给自己亲爱的哥哥捅上一刀。

那，去一趟，尚可。

“荧，我……”

“我们，就这么直接进去吗？”

“从海关？”

“要不，咱们偷偷……”

空的担心无不道理。

很难想象，那个带着小精灵在世界里横行的空，此刻却像个通缉犯。

哦，等等。

他好像本来就是。

“我说，哥。”

“有我在，你怕什么？”

“我没找他们算账，已经是看在你拦着我的份上了，好吗？”

荧捧起空的脸。

捏了捏。

对于这个哥哥，荧向来——我是说，从一同旅行开始到现在，就比较拿他没办法。

他太温柔，太善良。

他总想承担一切。

至少祸不及他的挚爱亲朋，他总会想着以最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。

他能陪伴最小的孩子绘制最童真的话，又能陪最古老的神共饮最浓厚的茶。

“他们……只是做出了他们的选择而已。”

“其实，也对。”

“毕竟，我只是一介旅人嘛。”

“也，不是太重要。”

空苦笑一番。

这话，也只能在妹妹身旁说说了。

自己被如此对待，空还能怎么样呢。

仰天长啸三两声吧。

也就是，看透了很多。

“哼，敢做选择题，有种就别喜欢你啊！”

“一个个平时那么喜欢贴着你，一到那种关头全都缩着头当乌龟？我真想给他们两巴掌。”

“别啊，我一直和他们说的，你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可爱的女孩子。”

荧脸一红。

“谁要你说了！我不管！敢这么对我哥假情假意，就得让他们付出代价！”

“无所谓，荧。”

“只要，你喜欢我，就好。”

“我就，什么都不需要了。”

“倘若整个世界都抛弃我。”

“那我就不再爱这个世界。”

“只爱你一人。”

海风悠扬。

二人接近了稻妻的海关。

荧挽住空的手臂。

“说什么呢。”

“我当然，会爱你。”

“并且，只爱你。”

“要到了，别抖了，没什么好害怕的，没人会出来伤害你。”

“如果有——”

“我就让稻妻沉进海底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空打起精神。

脑海中尤有自己被追杀的场景。

那狰狞的面孔。

那锐利的锋刃。

还有那悬崖上的一跃而下。

空呼了口气。

“那边的船只！请报明你的身份！”

勘定奉行的人。

空凝神。

“我是，空。”

“旅行者。”

牵起荧的手。

阔步。

走上甲板。

“空……！”

“是旅行者！”

甲板上人不多。

本接应海关这项任务在稻妻就算不上大事。

一般由勘定奉行分出三人负责一个码头。

而当空自爆身份后。

领头一人正惊诧。

身侧带着斗笠的小个子突然出手。

一击手刀打在领头的勘定奉行身上。

扯下斗笠。

一声口哨。

响亮。

“空！”

“跟我们走！”

灵动的小耳朵转转。

尾巴却立得很直。

危机感。

“五郎？”

“你怎么会？”

空的小脑袋瓜显然储备不足。

面对眼前的景象很难有一个清晰的判断。

身后便传来轰鸣作响！

荧唤出剑。

深渊的气息染满天空。

恶怖的巨兽仿佛要浮出水面。

深渊的公主从来不是靠美貌坐上去的。

她屠戮过的，正义或不正义的，不要太多！

杀气四溢。

埋伏？

荧怒上心头。

“空，上船，快！”

此时的稻妻城内。

炮火轰鸣，元素肆意。

那明显不属于神之眼的，混沌的元素力嘶吼着。

稻妻的警钟响起。

天理奉行的大旗飞扬。

“五郎，怎么回事？”

“空，快，上船！”

“我们会保护你，海祈岛会保护你！”

“快，走啊！”

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他按住荧手里的剑。

身后驶来的，是一艘……快艇？

为什么上面会有火炮和……氮气加速？

这是稻妻该有的东西吗？

原本负责接应海关的勘定奉行身侧的二人，此刻正慌张地调试着仪器。

五郎拿出心海的小册子，胡乱地翻页。

一只手替他收起。

“心海的册子，别弄湿了。”

“我会开，咱们走。”

“去哪？”

五郎抬头。

金发的二人已坐上仅剩的座位。

空笑颜盈盈。

另一位与空有八分相似的少女……

脸色不太好。

五郎无暇顾及。

“空，回海祈岛！”

“好。”

“坐稳。”

这艘快艇有些先进过头了。

特别是调速功能。

激起的浪花像一汪碧天。

单留下身后的喧嚣。

这番行动……

应该是，很紧急的？

是为了什么呢？

自己？

空不慌乱。

他不害怕。

也不紧张。

就像他迎击风魔龙，打败奥赛尔，持刀敌雷神，孤身战散兵。

他不会畏惧。

因为，五郎对他说。

我们会保护你。

空不需要保护。

但他需要，有人站在他的身边。

……

走远。

随着空轻柔地抚摸，荧好歹是收了气。

天地还色。

五郎呼了口气。

“五郎。”

“怎么了，空？”

“给我解释解释吧？”

“额，先回去吧，空，让心海大人给你解释吧，我得关注海面情况，避免有人拦截。”

五郎持弓的姿势异常标准。

他未尝有过一天断过练习。

而如今，他的箭对准了一望无际的大海。

没有什么船队啦，海盗啦，怪兽啦之类的。

但五郎还是很紧张。

另一名小伙——同样是五郎手下的士兵，如今摩挲着怀里的什么。

二人面色凝重。

“空，如果有人会攻击我们，你就按一下最旁边那个红色的按钮。”

“它会吐出心海大人特制的泡泡，到时候你就躲进去，潜进海里，往海祈岛游，会有人接应你！”

“我们会为你拖延时间。”

荧看向这个说话挺稳重，声音却很稚嫩的少年。

勾起一抹笑。

船的速度很快。

快到惊人！

在五郎的屡次要求下，空将速度开到最大。

水花渐起，打得五郎满头都是。

但他未离一步。

他坚守。

他护卫。

他说。

他会为了空而死。

“放心，五郎。”

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
“而且，到了。”

“海祈岛。”

空停下船。

眼前的地方……

自己太熟悉了。

和雷电将军打擂台的时候，这里就是自己的栖息地。

自己的职务是……

“剑鱼二番队队长！”

“是队长啊！”

“全体，警戒，保护！”

随着五郎的一声口哨。

一众众人涌出。

好多！

有空认识的，有不认识的。

有健壮的成年男子，有瘦弱的小孩。

还有……

婆婆？

一大伙人涌了出来。

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。

刀枪剑戟。

还有……

扫把？

耙子？

他们大喊。

“保护旅行者！”

“保护队长！”

“护送队长到巫女身边！”

一伙人熙熙攘攘。

空有些呆。

五郎拉起空的手。

狂奔。

跑！

往前跑！

可这里是海祈岛……

跑！

还得跑！

空，别怕！

一路跑。

跑过民居。

跑过峡谷。

跑过那片不长农作物的小田。

跑到——

珊瑚宫。

跑到——

珊瑚宫心海面前。

“心海大人！”

“空，回来了！”

五郎一马当先。

空被他紧紧拽着。

紧紧地。

身后。

是整个海祈岛的人！

他们将空前后左右护住。

荧四处看看。

笑了笑。

空愣着。

看着眼前的心海。

看着气喘吁吁但极其满足的五郎。

不知所措。

心海似乎等了很久了。

她的面容有些消瘦。

眉头紧锁。

但。

当她看见了空。

她似乎。

什么都，不在乎了。

心海深呼吸。

心海走上高台。

“群众们！”

“我们的，剑鱼二番队队长，空，回来了！”

“我们都知道，他在外面，被污蔑成整个世界的叛徒！”

“但我们也知道，是他，保护了海祈岛，是他，击退了九条裟罗，是他，打败了雷电将军，让海祈岛能有今天！”

“外面的人怎么想，无所谓！”

“海祈岛很小，但每个人都知道，空是英雄，是属于我们的英雄！”

“空不是叛徒！”

“所以，我们要保护他！”

“不管是谁，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，想要伤害我们的剑鱼二番队队长，就是和海祈岛为敌！”

“我们，绝不会，放弃我们的家人！”

“哪怕，是与，世界为敌！”

心海从未如此高声地说过这么长一番话。

也从未如此慷慨激昂。

她一直想当个幕僚。

但此刻，她要高声，她要怒吼。

她要呼吁，她要声明。

她要用尽话术，让每个海祈岛人民都去保护空！

而实际上，也不需要话术。

因为，谁对自己好，海祈岛的人民知道的很清楚。

他们曾艰难地活着。

他们只知道，空，给他们，带来了希望。

空，让他们活着。

空，是他们的家人。

“我就不信谁能比雷电将军还能打！队长连雷电将军打得过！”

“海祈岛从不退缩！”

“大不了再次开战！”

台下声音嘈杂。

嘈杂得粗鲁。

嘈杂得温暖。

心海呼吸有些急促。

说了太多话了。

“现在，封锁海关！”

“食物会有人运来！不用担心！”

“不许任何人进入海祈岛！”

“立刻执行！”

“是！”

台下应声震天。

人民自发而有序地去了自己的岗位。

此刻的心海不像巫女。

反而像将军了。

五郎去检查封锁情况了。

空，荧，心海。

三人伫立在大大的贝壳平台上。

心海看着空。

又看看荧。

“空……”

“欢迎回家。”

最后，心海也就说了这么一句。

似乎有些局促。

空笑了。

如往日。

“心海，谢谢你。”

“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？”

“空……”

“当时，五郎回来，给我带了一份报纸。”

“说，你是叛徒。”

“当时，我还在给自己充电。”

“看到那份报纸，我，我很愤怒，也，很无助。”

“我当时甚至都不知道你在哪。”

“我又听说了稻妻对你的通缉令。”

“当时我就切断了和稻妻城的所有合作。”

“封锁了整个海祈岛。”

“不让任何可能会伤害你的人进入海祈岛。”

“然后，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所有海祈岛人民。”

“你知道吗，他们对这件事的第一看法，就是，这不可能。”

“以及，让你回来。”

“当时，我真的很开心。”

“毕竟，我作为现任巫女，有时，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……”

“所以如果有人不相信我，你会选择我吗？”

“心海？”

空打断了心海。

表情莫名。

“空，我说的选择是——”

“是要将不相信的人放逐，还是，灭口。”

心海声音很小。

这种事，对这个海祈岛的巫女来说，无疑是大逆不道的。

但——

又，合情合理。

因为，她是心海。

“总之，我先进行了全民征兵，以提高战力。”

“然后，我害怕你不知情回到稻妻会被害，我特地派了五郎去勘定奉行担任高位，每日勘察海关。”

“如何保护你回来也成了难点。”

“索性，有人支持了我。”

“一个署名公子的人给我写信。”

“他不仅给我提供了食物和武器，还给我提供了一艘枫丹特制的快艇。”

“我又给它简单组装了一下。”

“确保它能保障你的安全。”

“最后，我又安插人进了稻妻城，随时准备发起骚乱。”

“他们甚至带了——”

“邪眼。”

“对吗？”

荧挑眉。

心海一惊。

点了点头。

荧冷哼一声。

“愚人众的垃圾货。”

“那个叫公子的给你的？”

“不，是他们私藏的。”

“他们本发誓不再会用，除非为了保卫海祈岛存亡安危。”

“但听闻了你的处境。”

他们主动要求要为你做掩护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对不起，空，海祈岛，实在太弱……”

“为了保护你，我只能让他们……”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海祈岛封锁太久了。

像以前的稻妻。

为了保障空不会被任何一个角落伸出的黑手暗算。

海祈岛已经很久没有接受外面的消息了。

甚至，连空，已经平反了，也不知道。

或许，就算有人知道了，也会当这是想要伤害空的手段吧。

比如，五郎。

一个岛，企图向世界宣战。

真是——

傻得可爱。

或许心海全知道呢？

心海不笨。

她当然知道这是螳臂当车。

但……

“我答应过你的，空。”

“海祈岛，永远是你的家。”

心海撑起笑容。

能保护他。

自己，不失职。

就算做个笨蛋领导人，最后海祈岛被推平毁灭——

自己，也要保护他。

自己，喜欢他。

喜欢，就是一辈子。

就是，一切。

空默然无语。

聪慧如他，看遍这一切，早明白了发生了什么。

整个海祈岛还以为外头在无限制地通缉着空。

他们立志与整个世界作对。

就是为了，保护自己。

……

空取出了一片叶子。

很奇怪的叶子。

形状像勾玉。

用雷元素一点。

附在嘴边。

“不要为难那些在城里发难的人，影。”

“他们，是为了保护我。”

语毕。

空将叶子捏碎。

随风飘扬。

“谢谢你，心海。”

“如果，能早些来找你，就好了。”

“就好了……”

“谢谢你，心海。”

“放心，现在，我已经清白了。”

“外面也知道我是无辜的了。”

“把封锁放开吧，公子是我的熟人，我会亲自去道谢。”

“还有……”

“谢谢你，心海……”

“真的，谢谢你……”

“谢谢……”

空好像只会说谢谢了。

又或许。

他只想说谢谢。

“空……？”

“怎么了，别哭啊。”

“没事的，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
“空，别怕。”

心海对空的话半信半疑。

因为，在心海眼里，空总是那个喜欢独自面对一切虚妄的人。

他喜欢逞强。

而心海，只想保护好空罢了。

“小姑娘。”

“做的不错。”

心海正想替空拭去眼泪。

荧先了一步。

“这个世界还有肯这样守护我哥哥的人。”

“看来，还是没那么无可救药。”

“虽然方式挺笨的。”

“不过，我喜欢。”

“只要对我哥哥好，我就喜欢。”

“特别是你的将领。”

荧擦拭着空发梢的水珠。

“那么，珊瑚宫心海小姐。”

“我和我哥，想要在海祈岛暂住。”

“可以吗？”

这是……

空的……

妹妹？

好，漂亮……

心海点点头。

“那个，空他……”

“哦，太久没和我亲亲，着急了。”

荧说罢。

一口吻上还在哭泣的空空酱。

看得心海大脑宕机。

这……

这是……？

你好？

那个……？

坏掉的，究竟是这个世界……还是我？

心海有些迷茫。

像海中的游鱼。

咕噜咕噜。

吐个泡泡吧。

吐出一段炫彩的华章。

吐出一击，不变的选择。

我羞涩于与你共踱的黄昏海岸。

但我敢为了你向整个世界的恶意宣战。

予你。

深海的加护。

大家，十分抱歉，前几日不幸中招，卧病宿舍。

白天有课，晚上想写结果撑不住了。

实在抱歉！

不过放心，已经吃的饱饱的了，身体倍棒。

感谢客官们的支持！

我发现客官们的各种猜想也能给我各种思路。

还望大家踊跃提意见，拯救我粗滥的文笔。

谢谢大家！